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第七章:失踪

七、失踪

 

天越发暗了。

夏日多雷雨,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雨势磅礴,天地交织成一片水幕。

这样的天,就算撑着伞也是无济于事,不到片刻,齐铁嘴的衣衫就被雨淋得湿透。

他一边抬手把眼镜上的水珠擦掉,可不一会就被腾起的雾气蒙住,他叹了口气,干脆把眼镜取下放在了口袋里。

这提督府离他的香堂有些距离,街上是见不得一个人,若不是记着找张副官处理佛爷交代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不愿意出这个门的。

齐铁嘴刚走到九门提督府门口,就见张副官带着一小队人开着车出来,他上前拍了拍车窗:“张副官,你这是要去哪?”

张副官拉下车窗,看着雨中的齐铁嘴,张启山临行前吩咐过,一旦目标有变,八爷会找上门,只不过他没想到八爷会来得这么快,他此时脸色颇为难看:“八爷,二爷他们失踪了。”

“什么?”齐铁嘴一愣,“他们?除了二爷还有谁?”

张副官摇了摇头:“目前只确定了二爷和五爷,其他的我正要去确认一下,八爷里面坐一坐,我马上回来。”

齐铁嘴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忙让开了一点:“你快去吧,我去佛爷书房等你。”

张副官沉着脸点了点头,示意司机开车。

齐铁嘴在原地看着车开远了,眉头皱了起来,掐着中指算了一卦,得了有惊无险的卦象,神色才缓了缓,提步走了进去。

他在提督府有自己的一间屋子,里头备着几套换洗的长衫,后来佛爷嫌他衣服太过“老八股”,定制衣服的时候也给他添了几套西装,这日积月累下来,衣柜里的衣服快比他自己窝里还多些了。

他在里面换了干衣服后并没有去书房,而是去了佛爷的卧室。

佛爷的卧室在长廊最深处,通常不会客,但齐铁嘴总是例外。他同佛爷关系亲近,若留的晚了,就会在提督府住上一晚,两人便是这这卧室小厅待着。

故而齐铁嘴大大咧咧推开佛爷卧室房门的时候,提督府的下人没有一个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守卫的亲兵甚至亲自开了门把人客客气气地送了进去。

等齐铁嘴心安理得的坐在佛爷的办公椅上头,心里才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的味道,咝……他是不是和佛爷走得太近了?

长沙老九门,平日来往最密切的就属他和佛爷了,但这样的密切,有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好处自然不必说了,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可不就是托了佛爷的福?不好就不好在,他太过打扰佛爷了,佛爷同他都老大不小,论理早该成家,结果每日同他一处,哪有时间去认识好人家的姑娘?

齐铁嘴边想边摇了摇头,都胡思乱想些什么,眼前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他靠向椅背,张副官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他还有一点时间理理思绪,他一手撑着脑袋,目光四下转悠,眼角余光正好扫到佛爷枕头下露出的东西。

张启山是没有在床上看书的习惯的,除非是他半夜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取了床头柜里的笔记本记下。齐铁嘴站起身,掀开枕头,果然是那本笔记,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拿起笔记本翻了开。

这本子佛爷平常宝贝得很,别说翻,他看一眼就会被瞪,如今总算得到机会……他才翻开第一页,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那上头记得哪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分明是一幅幅的画,这画上的人,或是侧脸或是正脸,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睡着的,无一例外都是……他。

他倒是不知道佛爷什么时候画的,也不知道佛爷居然还擅长丹青,更不知道究竟要对一个人如何熟悉,才能寥寥数笔就把他眉眼神韵跃于纸上。

齐铁嘴脸上表情得意的笑消失了,他飞快往后翻,除了画,也会贴几张照片,有前些年他们老九门年节聚会时候照的,但多数还是他同佛爷一起的,也偶尔会出现一些字,写着他齐铁嘴的名字,也有佛爷平日见着的新鲜玩意。

他心跳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觉得这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越看越慌,额头见了汗。

心跳如鼓,占据了他整个脑袋,同外头震耳的雷声合奏,让他的世界失去了声音。

所幸在最后,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陆建勋。

是一个人的名字,齐铁嘴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方才竟然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他抬手擦了擦汗,仔细看了那页纸上的东西。

那纸上记得很凌乱,圈起了陆建勋的名字,箭头指向裘德考,中间又写了日本特务,旁边批注了谢女坡,长生丹,秘密实验等等。

齐铁嘴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思考。

佛爷显然是在纸上推敲了这几个人的关系,最后发现了什么,不然他也不会事先安排好张副官的行动。

日本特务,除了田中良子那几个人不作他想,整个长沙就这几个日本人,裘德考?那个美国商人?齐铁嘴见张启山把这两者画上等号,顿时吸了口气,也就是说佛爷是发现了这日本特务和裘德考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陆建勋,齐铁嘴觉得有些眼熟,他目光落在窗外守卫的亲兵身上,眉头一松,陆建勋不就是不久前刚到长沙的那个情报官嘛,已知道这些,便好推算了。

他们之前在谢女坡就已经见到裘德考和那几个日本人了,田中良子这个时候跑来找他,说不知道墓室的位置,其一是并不知道他当日也在谢女坡,其二是想引起他的注意。

陆建勋的目的就更加简单了,这个人一来长沙就先后拜访了九门,取佛爷而代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既然同日本人联手了,那么……

他合上笔记,掐着中指开始推算,表情是难得的认真,不多时,就露出了自信的笑意来,不管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最后都是猴子捞月,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要确认这一点就够了。

他笑没到三秒,就缩起了脖子,把笔记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把枕头盖上,弄回原样,又贼头贼脑地垫着脚尖出了卧室,临走前还不大放心,又再三嘱咐了守门的几个亲兵,“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哈。“

亲兵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齐铁嘴不提醒,他们反而不当回事,结果他这么一提,这两个亲兵反而上了心了。

齐铁嘴进了书房,又等了许久,他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被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惊醒。

张副官把沾了雨水的帽子摘下,走到齐铁嘴面前:“八爷!”

齐铁嘴摸索着找到了眼镜戴上:“张副官,怎么样了?”

“二爷和五爷失踪了,其他几个倒没事。”张副官脸色很难看,“都是一早上发生的事情,总有些人趁着佛爷不在兴风作浪。”

齐铁嘴敛眉一算:“九华出鼎,紫气腾腾,巽尽一舟,取去前行。”

张副官神色一正,急声问道:“什么意思?”

齐铁嘴心中有数,招了招手,示意张副官附耳过来:“你先去那个美国商会,若他附近有什么庙啊道观啊,可沿其东面去,会遇到风雨中一舟,乘舟而过,能打探到二爷他们的消息,我怀疑二爷和五爷是被日本人关起来了。”

张副官眉峰一挑,知道二人下落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很好。”

齐铁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去救二爷他们?”

张副官脸上闪过一道狠戾之色:“救是要救的,但也要看怎么个救法,这长沙还轮不到几个外国人动手动脚,也该让他们知道敢动九门中人的代价!”

齐铁嘴拍了拍胸口:“乖乖,你们张家人都是不吃亏的主。”

张副官笑了笑:“多谢八爷了。”

齐铁嘴挥了挥手:“得了,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你去的时候留意一下陆建勋,我怀疑他和那些外国人勾搭上了。”

张副官这才皱起了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等张副官走了,齐铁嘴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找张副官去帮张启山的,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张副官要去救二爷他们,自然脱不开身。

难不成……要他去一趟?

他不擅拳脚,已许久不曾下斗,但如今那谢女坡机关布局都在他脑海中,或许不会遇上什么麻烦,还能帮上张启山。

他边走边想回了屋,目光落在床上的金丝楠木盒上,这才露出了笑意来,佛爷手上那镯子,他可是垂涎已经,可佛爷小气得紧,从不让人碰,他也只能过过眼瘾,如今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他面前,怎么样都该玩个爽快才是。

日本人什么意图,裘德考又是什么阴谋,这些都不是眼下去想的事情,等把佛爷带出来,让佛爷自己去解决。

一想清楚这些,他就上了床,盘腿坐了下来,兴冲冲地取出镯子,屈指一弹,叮叮两声回响,如果田中良子所说是真的,那么佛爷那镯子肯定也会响一下,一想到张启山莫名其妙盯着乱响的镯子,又不明所以的表情,齐铁嘴就觉得很爽快。

这响声又清脆悦耳好听得很,齐铁嘴弹上了瘾,干脆躺床上弹着玩,也不知怎地,那镯子顺着他的手哗啦一下戴了进去,他也不以为意,干脆成大字趴在床上,舒爽地长吁一口气。

他一闭上眼,就是那笔记本里的东西,还有写在他画像下头的一行诗。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齐铁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法意乱,他看着手上那镯子,又想到这是要送给张启山日后的贺礼,莫名的烦躁,还是取下来眼不见为净吧。

等他想取下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了。

他根本取不下了!

齐铁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用力试了试,镯子卡在他腕上纹丝不动,不一会,他的手红了一片:“这不科学!刚刚戴进去还……”

他百思不得其解,又下了床沾了水试了试,最后终于认命了。

“奇了个怪。”齐铁嘴瞪着镯子,喃喃自语,“莫非这就是日本人的阴谋?”

 

与此同时,刚出了墓道闯入耳室的张启山,看着总算消停下来的镯子,松了口气。

他警惕地打探了下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才寻了处坐下,算算时辰,现在应该过了亥时,只是进来就画了他两个时辰,后头的路更加凶险,趁着此刻休息调整一下才好。

他方才又去那亲兵藏东西的地方看了,当日来去匆忙,很多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今日一看,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东西早就被日本人拿走了,当日本是四个日本人,后面来的却是三个,只因为又带着裘德考,故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他们明面上是打盗洞进来,而另一个人却早就从入口先一步进去掉了包。

的确狡猾,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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