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第八章:遇险

八、遇险

 

这谢女坡是个清代乾隆年间的墓,年岁不算久远,油水并不多,也曾有些土夫子光顾过,但都是有去无回,久而久之,此处便被遗忘了。

毕竟捞出来的明器压根补不上损失,这样不划算的买卖,聪明人都不愿意去做。

张启山任命长沙布防官后,就鲜少亲自下斗,但他能看三代土的本事却一点没漏。上一次来他就发现这里的风水大有文章,不由就想到了这谢女坡的来历。

谢女坡葬谢女,胡人,擅驭狼。一个胡人为何会葬在长沙,缘由已不可考,但民间倒是各有各的说法,有说是长沙一大户人家的公子科举中了个探花,去北方任职,卸任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胡女;也有说是北边大旱,逃难过来的;更有人说那是乾隆帝身边得宠的宫女,随帝南下暴病而亡,乾隆帝就近安葬在了谢女坡。

但无论哪一种,都与谢女坡风水布局大相径庭。这谢女坡山峰连绵似游龙,主从有序,又有活水生财,在长沙要找这样一个风水宝地,可不容易,然而却只葬了一个胡女,非主非妻,怎么看都与当时的社会风气不符。

更何况,河水枯竭后,又大兴土木修建人工湖,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想到此处,张启山就有了些眉目,墓主的身份不可考,但修建人工湖的那一位,他却是知道的。

数十年前,名震一时的风水大师乾坤子。

张启山打开手电筒,四周墙上都是一些粗糙的胡人形象的壁画,反而胡人身边的狼群,画得要细致一些,他暗道奇怪,眉头皱了起来。

这还是在外层,地上尚有一些出入的痕迹,张启山蹲下身仔细查看了这些痕迹,有些疑惑,这是拖拉才会产生的痕迹,而脚印已经被痕迹毁了,看不出进过多少人,痕迹到了墙边就断了。

张启山站起身,看着被砸开的石墙,暗骂了一声这帮野夫。也难怪谢女坡风水变化,外头草木皆带剧毒,原来是这帮土夫子破了这陵墓的局,邪气外泄所致。

里头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面前照亮脚下方寸,竟然连地面的颜色都看不清,张启山拾起一块石子,朝前扔了过去,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是水。

这水也不知道积了多少年,发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已经变成了幽绿色,根本看不清水下情景。方才水声沉闷,要比想象中的深,四周石壁上雕刻着壁画,可是因为潮湿长满了青苔,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了。

张启山眉头一松,是养气池没错了,原本是给墓主养精蓄锐用的,若这墓真是乾隆年间的,那这养气池的水少说也有百来年了,只不过修墓者自己都想不到,这不但没有给墓主养精蓄锐,反而养出了一山的邪煞之气。

他抬手捂住了鼻子,把火折子扔了进去,火光落在池上头,又被水浇灭,这池水除了颜色恐怖了些,看着倒无异样之处。

既然这帮土夫子选择了这个方向开道,说明这里肯定有路,或者说原本有路。

张启山四下探索,手指沿着墙壁一寸一寸摸索过去,直到摸到一块稍有些凸起的砖块,手指发力骤然抽了出来。

“叮叮当当”铁链拉动的声音夹着水声,这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清里头发生的变化,张启山耐着性子等了许久,那声音才停了下来。

只见两条手臂粗的铁链子从水中升起,铺出了一条“黄泉路”,张启山伸出一只脚试了试,这铁链子随之晃了晃,“噗通”一声,有东西从铁链上掉了下去,他打着手电筒看过去,只见波纹不断的水面上浮着一只断手,那断口并不规则,似乎是被野兽硬生生扯下来的,手还未腐烂,上面带着黄绿色的衣衫布料也很新,有意思的是,袖口的钮扣。

这手臂的主人是个日本人。

看样子日本人来过一趟,都折在了里头,吃了个大亏,才设计引他入虎穴。

若是寻常人,想通了这一点,定是马上原路返回了,可张启山却不是寻常人,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好奇,好奇这墓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让这帮人如此不择手段。

张启山骤然发力,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铁链之上,他移动的速度极快,这铁链在水中不知放了多久,上头布满了青苔,若不快速移动,很难站稳。所幸这养气池并不大,只是瞬间,他就到了对岸。

对岸是一条半人宽的通道,只容得下一人通过,张启山有些迟疑,在这样狭窄的通道里,一旦有机关陷阱,极难避开。

他蹲下身,手电的光几乎贴着地面找过去,脸色浮出一丝笑来。

长廊长满了青苔,只要有人在上面走过,就会留下痕迹。

这日本人在前头开过路,倒是便宜了他。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留着墙上的几个爪印,状似梅花,该是狗猫之类的畜生,可大小却比寻常家狗大上三倍不止。张启山用手丈量了一下,若这真是什么野兽留下的,那个头应该非常大,可这么大的野兽又怎么会在墓穴里出现?

张启山刚出了通道就得到了答案,一声狼啸从黑暗中响起,他手伸到腰后握住了枪,四下环顾,被道路两边的累累白骨惊了惊。

随着狼啸声起,黑暗中“咯咯……”击打的声音随之而起,起初只是一声,随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让人忍不住心烦意乱。

就算是张启山,听到这样的声音,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他压低了身体,侧耳细听声音的来源,很快他就发现声音是从这皑皑白骨中传来的,再定睛一看,这些骷髅头竟然在动!

准确一点来说是这些骷髅的下颚击打着上颚发出的响声,整个陪葬坑中的骷髅全都在抖动,似乎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空洞的黑眼眶有血色的液体缓缓滑下。

最让张启山觉得意外的是,这些骷髅并不是人,而是狼或者狗之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用这么多狼狗陪葬!

但容不得他想多,迟则生变,张启山快步穿过陪葬坑,来到一扇石门前。

紧闭的石门上雕刻着奇怪不明用意的槽痕,张启山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难道这门已经用断龙石从里面封死了?墓之中一旦放下断龙石,就是在外面如何也打不开了。

他试着去找机关,但除了这些凹槽,并没有其他痕迹。此时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密,张启山回头一看,就见那几个骷髅翻滚到了一旁,黑暗中一双双幽绿的眼睛亮了起来。

这白骨之下,竟然埋伏着狼群!

张启山一惊,这些狼身形比一般的狼要大不少,四下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幽绿的眼直直锁定了张启山,狼群在一点一点缩小包围圈,捕捉猎物。

他总算知道养气池中那只断臂是怎么来的了,也知道外头那些拖拉的痕迹是什么了,这样的狼,一只对付起来已是费劲,更何况这样一群。

到此,张启山总算确定了墓主的身份。

不死狼女!

他心一沉,退了一步又一步,情况实在太糟糕了,这些常年生活在墓穴里的狼,牙和爪都带着尸毒,他想到那个亲兵,也想到那个老头,若是被伤到一点,他的下场就会同他们一样了。

背抵住了石门,已无路可退,可是狼群还在逼近,似乎知道猎物已走到末路,狼群里骚动了起来,但张启山的气场太过危险,它们还在犹豫。

此起彼伏的狼啸,令人不寒而栗,第一只狼跃起的时候,狼群总算动了起来,一齐扑了上来,深怕慢一点就分不到肉了。

就在此时,张启山只觉背后一空,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拉进了石门里,“咚”的一声闷响,石门外,狼群撞到了石门上。

张启山本能一个转身,把拉住他手的人重重压在了墙上。

“哎呦呦,佛爷,佛爷,是我,轻点,疼疼疼。”齐铁嘴龇牙咧嘴地吸着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大感意外:“怎么是你!”

齐铁嘴把手从张启山的压制下抽了回来,揉着酸痛的手腕,但看到张启山这副表情,不免让他得意起来:“除了我齐铁嘴,还有谁这么仗义过来救你?”

“胡闹!”张启山不但没有如他预想中露出感动的表情,反而凶神恶煞,一副要吃了他的可恶表情,“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齐铁嘴翻了个白眼:“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张启山见他这表情,气不打一处来:“胆子肥了啊,知道你还来?你凭你这身板,还不够那些狼塞牙缝的!”

齐铁嘴难得严肃了起来:“我来,是因为你在这。”

张启山一愣,满腔无由来的怒火瞬间熄灭,他抹了一把脸,总算冷静了下来:“你怎么进来的?”

齐铁嘴又嘿嘿笑了起来:“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张启山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送你出去。”

这一回,齐铁嘴却是不肯了:“我说佛爷,不管这墓里有什么东西,既然日本人取不出来,那它放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我们又为什么要入了他们的圈套?再说了,这东西是福是祸尚不可知,若重现于世,说不定会带来可怕的灾难。”

张启山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齐铁嘴非常狗腿的凑了过来:“佛爷,不如试一试李代桃僵和将计就计。”

张启山有些意外:“你是说……”

“没错,我们假意东西已经取出,看那些日本人下一步会做什么,既然东西在我们手里,那为什么我们不试着以此为诱饵,让这些日本人自己尝尝被算计的味道?”

齐铁嘴不说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话还是蛮让人信服的,张启山眉头松了一些,随后又皱了起来,齐铁嘴对张启山极为了解,见状马上又补充了一句:“这墓一时半会还不会有变化,为何不等解决了日本人,再找其他几家从长计议?也好避免了前狼后虎的处境。”

张启山似笑非笑地看了齐铁嘴一眼,抬手敲了齐铁嘴的头:“走吧。”

齐铁嘴摸不着张启山现在在想什么,只好跟了上去,方才进来的时候一门心思找佛爷,根本没注意四周的环境,如今找到了人,此起彼伏的狼啸从四面八方响起,他吓得直哆嗦,拉着张启山的手臂,缩在他身后。

张启山甩开他的手,但没一会又被抓住了,抓得比方才还要紧些,手心出了不少冷汗,黏糊糊的,这样怂的一个人,明明怕的不行,但却为了他孤身涉险,张启山心一软,一边嫌弃,一边抬手拉住了齐铁嘴的手。

“佛……佛爷……”齐铁嘴的声音也开始颤抖了。

张启山有些不耐地回过头:“又怎么了?”

齐铁嘴松开了他的手,把自己的手递到他面前:“佛爷,你是不是受伤了?”

张启山一看,齐铁嘴手上都是血,怪不得黏糊糊的,他抬起手这才发现手心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道口子,因为带着黑色手套,这里视线又差,才没有发现。

齐铁嘴非常惶恐:“佛爷……真受伤了?”

张启山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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