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第十章:商议

  • 商议

 

他们到底是没有直接回长沙。

既然要演戏,自然要演得像一些,才一日不到功夫,张启山就算是神也没办法从谢女坡把东西带出来,但这一代日本人经常出没,他们贸然下山说不定马上就被发现。

齐铁嘴本来想提醒提醒张启山,但很快他就发现他多虑了。

张启山是什么人,长沙一尊大佛,天王老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主,不但是因为他是老九门的张家,更因为他张启山过人的手腕和杀伐果断的决策。

齐铁嘴伤上加伤,舌头一动就疼得抽气,张启山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自然一路无话,好在张启山狼毒未全退,走得并不快,齐铁嘴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叮”“叮叮”“叮”

几声响,齐铁嘴愣了愣,这才发现是他无意中撞到了腰间装着的罗盘所致,他到底是不习惯带着这玩意,别扭地拉了拉衣袖盖住。

“拿下来。”张启山停了下来,侧过头看着他。

齐铁嘴憨笑,大着舌头说道:“我要是拿得下来……也不会一直带着了……”

张启山愣了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抿紧了唇,握紧了手,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突然加快了脚步,齐铁嘴莫名其妙,只能认命地跟着。

雨后山路泥泞难行,草木上的雨水很快沾湿了两人的鞋袜,齐铁嘴走得好不狼狈,三步一滑,五步一退,也难怪世人常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可不就是如此?他几次没止住脚步,眼看要撞上佛爷,若是寻常时候,张启山要么让他撞着,要么伸手拉着他下山,终归是不会让他摔下去,可也不知道佛爷怎么了,他一靠近些,就躲了开,害得他险些摔下山去。

莫不是……在恼怒吧?

那的确算得上一个相当火辣的吻,如果把他换做一个姑娘,那张大佛爷回想起来,定是觉滋味不错,可换成个男子,那就觉得惊悚万分了。

可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劲,这张大佛爷似乎对他存了点歪心思,那这个吻怎么看也是称了佛爷心意的,既然如此,又干嘛摆这样的臭脸色给他看?

难道是怕他看出来?齐铁嘴有些飘飘然,觉得自个儿总算在莫各方面胜了那么一点点。

齐铁嘴胡思乱想,脚下踩了滩烂泥,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此处地势陡峭,虽不至下临无地之绝壁,但也有岌岌可危之险峻,加之山路不宽,又没个栏杆围着,这要摔下去当真是粉身碎骨了。

“啊!”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被扼制在了喉咙中,齐铁嘴被衣领勒地喘不上气来,回头就见张启山脸色铁青地抓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了回去。

齐铁嘴拍着胸口,惊魂未定:“谢谢……佛爷。”

张启山脸色极为难看,咬牙切齿道:“再走神,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

齐铁嘴畏首畏尾地缩了起来,一句话不敢说,伸出手拉住了张启山的衣袖,这一次张启山没有再甩开他,两人一前一后下了山。

他们选的这一条路极为隐蔽,几乎是朝长沙的反方向走的,张启山警惕地查看了四周,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这才走到了大路上。

他抬手看了看怀表,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齐铁嘴小声道:“佛爷,我们要去哪里?”

张启山没有理他,下了山,他就甩开了齐铁嘴的手,完全把他当了空气,齐铁嘴自讨没趣,缩到了路边去,心里暗道:这佛爷还真是别扭,他被抓着啃来啃去都还没发火,他倒是耍起了脾气,难伺候!

过了一刻钟,一辆汽车遥遥驶来,张启山走到路中间把车拦了下来。

“佛爷?你怎么在这?”解九打开车门,诧异地看着一身泥泞的张启山,当他的目光落在齐铁嘴身上时,就可以算得上是受到了惊吓了。

张启山冷着一张脸,倒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这里不方便,上车说。”

齐铁嘴小跑了过来,嘿嘿一笑:“原来是在等九爷,九爷好,恭喜九爷贺喜九爷啊,九爷面带红光,眼夹喜色,隐有祥气绕顶,应该此行颇为顺利,这生意肯定是谈成了!”

解九被逗得一笑:“借你吉言了,还不上车。”

好在这车还算宽敞,三个人坐在后排倒也不算挤,解九不露痕迹地打量了张启山和齐铁嘴,看着齐铁嘴嘴上的伤还有脖颈上的咬痕,目光一紧。

这两人……解九眉头一皱,目不斜视地坐直了身子。

“九爷,待会进城的时候,还要麻烦你周璇一下,我和老八回长沙的事暂时不能透露出去。”张启山满脸倦色,伸手揉了揉眉心。

解九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拿手指挑了挑眼镜:“明白,你们暂时住我那去?”

张启山点了点头:“有事要和你商议。”

他说完这句话,就仰躺下闭目休息了,解九自然不指望他能解释什么,转头看向齐铁嘴,齐铁嘴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来。

解九听得脸色铁青,偏偏齐铁嘴还遮遮掩掩地挡着嘴,没好气地拍掉了他的手:“挡什么挡,都咬成这样了,当别人眼瞎?”

齐铁嘴脸燥红一片,一抬头就见张启山正看着他,悻悻然又别开了头。

“你们!”解九还不解气,一想到现在二爷和五爷还未脱险,就不得不耐下性子,“此事,的确还需从长计议。”

齐铁嘴低声应了,“现在还好,东西在我们手里,我们还不算被动。”

“不予他们计较,还当真以为老九门好欺负,算计老九门的后果,该让他们好好尝一尝。”解九一拍大腿,勾唇一笑。

他们回长沙还算顺利,除了进城的时候被拦了一会,这守城的士兵原先都是张启山的人,见到老九门的几个都是客客气气的放人,但自从那个姓陆的情报官来了后,急于扩充自己的势力,这守城的士兵里也混了几个人进来。

“这个陆建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张启山直起身子,坐了回去。

解九还有些火气:“他如今能这么狂妄,还不是你张大佛爷纵容的?”

张启山拍了拍解九的肩膀:“我还担心他不够狂妄!他一个外来的,若懂得低调从事,那日后还能成威胁,我们才该去防着。”

聪慧如解九又怎么会不懂张启山话里的意思,陆建勋短短几日就彻底得罪了老九门,那就等于得罪了大半个长沙,长沙的几个商会又怎么敢和他接近?若他低调从事,明面上和老九门相安无事,背地里收买拉拢各方势力,那的确是该防着。

解九叹了口气,车已经开进了院子,解家是个老宅院,布局中规中矩,挑不出毛病也说不上特色,齐铁嘴鲜少来解家,探头探脑地张望。

按理来说,像解九这样处事周全的人,齐铁嘴是最喜欢往来的,且解九下得一手好棋,又会泡茶,打发时间真是再好不过的伴,然而要命的却是他有一个心狠手辣,疑心病又重的邻居——半截李。这半截李发起疯来,可不管你是不是他兄弟,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毫不含糊,是个敌我不分的主。

解九院子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丫头,被打发了下去,院子空了后,张启山才下了车。

他一下车就同齐铁嘴一样看向了一旁的院子,解九走了过来:“别看了,人不在。”

张启山这才松了口气:“也好。”

“好什么!”解九摇了摇头,“他找了个油斗,结果还没下去就被人盯上了,这段时间阿嫂让他在外头躲着,不然能这么清静?”

张启山沉默了下来,率先走进了屋子。

解九的书房自然比不上张启山的大气,但却雅致,中间摆了副棋盘,上头一局未下完的残棋,齐铁嘴虽不好这口,但看着这残棋也有些手痒痒,刚伸手拿起一子,就被解九拍了手,悻悻然收了回去。

“佛爷打算如何反击?”解九坐在了竹椅上。

张启山脸色还有些苍白,衬得他那双眼格外地黑,他阴沉沉地抿紧唇,透出几分军人的戾气来:“长沙太小,一个老九门刚好,再也塞不下第二个势力了,中国这么大,总有他们能去的地方。”

解九沉默了一会,才道:“佛爷是想把这些人赶出去?”

张启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杀人犯法,我身为长沙的布防官,又怎么能知法犯法?”

齐铁嘴诡异地看了张启山一眼,缩着脖子把自个儿塞进沙发里,恨不得会一点缩骨功,让这两个人看不见他。

“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怕不会这么轻易罢手。”解九取下眼镜擦了擦,“都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因为互相牵制,如果这个局面要动,必须找到一个切入点。”

“三角?”张启山有些不解,“不是只有我们和那几个外国人?”

解九摇了摇头:“佛爷别忘了还有一个陆建勋。”

“他?”张启山眉峰一挑,“这个人两面三刀,是个利字当头的主,如果要找切入点,他是最好的一个。”

“这些年,你在长沙做大,上峰虽还没有怀疑你,但肯定动了以防万一的心思,不然也不会让他过来。”解九叹了口气,“他之前动过拉拢九门的心思,不过后来吃了些亏,就绝了这个想法,这才会和裘德考那边接上线。”

张启山手指敲着膝盖打着节拍:“不错。”

解九接着道:“对谢女坡感兴趣的是裘德考,陆建勋要的是权势,他们所求不冲突,这才一拍即合,利益的关系是最脆弱的,一旦他们所求冲突,那么这个合作关系不攻自破。”

张启山眼睛一亮:“你是说……”

解九点了点头:“陆建勋那种人,歪心思多,就总以为别人都和他一样,故而他和裘德考那边合作,肯定也会防着,这一次裘德考大费周章地把佛爷拉下水,我就不信陆建勋不好奇,不想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

张启山手握成拳:“还是九爷想得周到。”

“眼下,只要先派个能引起陆建勋好奇心的人去下个饵,然后再设计一出好戏,让‘东西’被陆建勋夺走,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们去费心了。”解九笑得高深莫测,“我最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

解九并没有仔细说,但在座的两个都不笨,一点就通,齐铁嘴瞧他们两人不谋而合,就知道这个下饵的人八成是他,故而缩着头,小心翼翼地翻下沙发,想溜之大吉。

他轻手轻脚,猫着腰,眼看就要出了大门,冷不丁身后传来张启山暴怒的声音:“八爷!”

齐铁嘴脚一软,跌坐在地,嘟着嘴万分委屈地回过头看着张启山:“佛爷!你就饶了我吧,我最讨厌和这些个当官的来往,弄不好就小命不保啊!”

张启山走了过来,一把拉起齐铁嘴,他这一路冷言冷语,此刻倒是好脾气地给齐铁嘴理了理衣衫:“八爷,这张铁嘴讨春秋,是个有才之人,何必过谦,我们这些人,只有你去,才能让这一条大鱼上钩。”

齐铁嘴蔫了下来,闷不做声地往屋里走去。


评论(15)

热度(259)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