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第十二章:破局

十二、破局

 

外头的天阴沉沉的,早已过了吃早饭的点,却跟天还未亮似的。

张启山刚开了门,就见一只手掌大的狗牛哄哄地冲了进来,是五爷的爱犬三寸丁。

说来有点神,这是一只会看人脸色的狗,它原本见了张启山就会躲吴老狗身后去,今日大概看出张大佛爷心情颇佳,竟然不管不顾一头撞上了张启山的膝盖。

张启山一动未动,低头看着他。

三寸丁见没把人撞倒,觉得很没面子,又撞了一下,张启山怕它把自个儿撞晕了,干脆揪住它脖颈后的皮肉拎了起来。

三寸丁刨着腿,挣扎了起来,不过被抓住了软肋,只能发出呜呜地可怜声音,张启山提着它往外走,果然就见到了趴在他新得不久的那个宋朝青花瓷花瓶上头的吴老狗,一把把三寸丁扔了过去。

吴老狗哎呦一声惨叫,手忙脚乱地去接住了三寸丁:“佛爷,你悠着点。”

“怎么就你一个人?”张启山把袖口上的扣子扣上,“二爷呢?”

吴老狗笑了一声,捋着三寸丁的毛,不同于其他几家,吴老狗看着就像一个邻家大哥哥,笑起来阳光灿烂,没有一点阴霾气息:“你还不了解他?巴不得贴在他家媳妇身上,他一夜未归,他家丫头担惊受怕,他自然要留下来哄。”

张启山点了点头:“怎么回事?”

吴老狗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是冲着二爷去的,我呢,就是那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池鱼,顺带的,不过他们真不该带上我。”

张启山道:“哦?”

吴老狗哈哈一笑:“我养了一院子的狗,狗这东西啊,鼻子好使,又忠心,你以为你家副官那么顺利找到我们是托了谁的福?那些人要是知道,肯定后悔死了。”

那一日张副官朝道观东面走去,见了条破船,吴老狗的三寸丁就窝在里头,是吴老狗被抓走的路上,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扔下的。

张启山也露出了点笑意:“这么说,还要多谢这只狗了?”

吴老狗脸上笑意一顿,突然严肃了起来:“二爷那个徒弟,天赋是高,但是心太黑了,留不得!这次我和二爷着了道,八成是这小子卖了二爷行踪。”

张启山一点也不意外:“这小子,到如今还能规规矩矩在二爷手下当学徒,肯定是有原因的,我看他是和裘德考那帮人联手了。”

吴老狗暗骂了一声,“这事二爷也知道,可不知为何,二爷不但不打算动他,反而这事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张启山这才有些意外:“二如果真有什么能让二爷这样纵容陈皮,那肯定是和丫头有关。”

吴老狗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是二爷的家事,你我不好多插手。”张启山朝前带路,“不过八爷留了件东西,指名道姓要你亲启,老五你过来。”

吴老狗觉得新鲜:“老八留给我的?他为何不直接送我那去,我盘口和离他更近些。”

张启山把书桌上的信递给吴老狗,吴老狗也不见外,当着他面就拆了看,只见信上只写了一句话“午时三刻,老茶营香堂,带唐僧来。”

唐僧是吴老狗养的一只大黑狗。

吴老狗二丈和尚摸不准头脑:“这老八要我带唐僧去做什么?”

张启山也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另一厢,齐铁嘴演足了苦情戏,在陆建勋面前把张启山骂了个体无完肤,他办这事掺了不少真情绪在里头,这段时间受的罪还有惊慌全都发泄了出去,真真假假地骂,最后骂红了眼睛,悲悲戚戚地领着人去了自己的盘口,“陆长官可要帮我出这口气!”

他演得七分真三分假,把陆建勋哄得服服帖帖。

陆建勋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齐铁嘴在他面前骂了一个时辰了,听得他都有些发慌,他一边唾弃张启山那见不得人的癖好,怪不得都这把年纪了还打着光棍,一边又庆幸自己运气好,在酒楼喝闷酒居然遇到了解九爷,若不是他无意提到了这一茬,他是怎么也不会在提督府外头“巧遇”齐铁嘴的。

“陆长官说那东西对张启山很重要,这话可是真的?”齐铁嘴扭头看着陆建勋,脖颈上青紫的吻痕赤裸裸地映在陆建勋眼中。

陆建勋脸上堆起笑来:“自然是真的。”

齐铁嘴恨恨道:“陆长官最好在上峰面前告他一状,让他丢了这官职!看他还能不能在长沙横行霸道!”

陆建勋敷衍着应了,又催着齐铁嘴去里头取东西,齐铁嘴骂骂咧咧地走进了里屋,陆建勋才松了口气,这张启山口味还真是够重的,这样的货色都下得去嘴。

没一会,齐铁嘴就拿了个木盒子走了出来,那木盒子还带着泥印子,一看就是刚出土的东西,陆建勋是个不识货的主,看不出这盒子的年岁,见齐铁嘴慢慢悠悠地走来,心里也急,他急着要去裘德考面前证明自己的能耐,再用着东西狠狠敲一笔竹杠。

齐铁嘴又怎么看不出陆建勋的目的,他把自己的手往前多送了一寸,陆建勋伸手过来抢的时候正好打在了他的手腕上,齐铁嘴哎呦一声叫唤,手一松,盒子就掉了下去。

陆建勋大惊,正要伸手去捞,背后突然蹿出来一条大黑狗,叼着那盒子瞬间蹿出了屋外,一下子就没了影子了,齐铁嘴惨叫一声,拔腿就追了出去,边追边叫唤:“狼啊!抓狼啊!”

齐铁嘴的香堂昏暗昏暗,加上那大黑狗蹿地太快,陆建勋本来就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听齐铁嘴这样喊着,马上也追了出去。

巷口摆摊地被齐铁嘴地喊声吓了一跳:“算命的!别瞎嚷嚷,这长沙城里头,哪来的狼!”

齐铁嘴扶着腰喘着粗气:“真……真是一只狼,那么大一只,抢了我的东西!不信?不信你问陆长官,他也瞧见了啊!”

摆摊的惊疑不定地转头看着陆建勋,见陆建勋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个人是个大官,惹不起:“真……真有狼啊?那可要报官的!”

陆建勋压根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但瞧齐铁嘴的样子又不像是在骗人的,暗骂一声晦气,就转身上了车,临上车前又被那个算命的给拉住了。

“陆长官!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教训那个流氓的!”齐铁嘴委屈地皱着脸。

陆建勋甩开了齐铁嘴的手,敷衍地挥了挥手:“我先派人去把那只狼搜出来,你先等等。”

说着车就开了出去,齐铁嘴演上了瘾,还追了几步:“陆长官别忘了!”

等车已经开出了视线,齐铁嘴才捂着嘴嘿嘿笑了起来,转身回了自己的香堂。

齐铁嘴刚走到香堂门口,就见屋里坐了两个人。

吴老狗手里拿着刚才唐僧抢去的木盒子,一手给唐僧捋毛,那大黑狗吐着舌头很是受用,张启山则坐在他的算命摊子上,把玩着他用来算命的那枚铜钱。

齐铁嘴咽了咽口水,笑脸迎人:“你们怎么过来了?”

张启山抛出那枚铜钱,又接在手心里:“八爷何必多演这一出?”

齐铁嘴笑意一顿,严肃了起来:“解九爷的计策自然是妙,但九爷命格方正,是守业的能手,但这局守是不行的,那要破!正好五爷的命格就是破,用来破局最恰当不过了。”

吴老狗呸了一声,把木盒子递给他:“你真当那姓陆的好耍?还狼,你怎么不说是老虎?”

齐铁嘴嘿嘿一笑:“陆建勋信不信不重要,裘德考他们信就行了,你说是吧佛爷?”

张启山和裘德考那帮人是亲自去过谢女坡的,自然知道谢女墓里那狼群,陆建勋信不信并不重要,只要这个风声传到裘德考那去就行了。

“那这样一来,事情不就回到了原点?”吴老狗不知其中缘由,故而没有多想。

齐铁嘴摇了摇头:“非也非也,陆建勋和裘德考这帮人的合作关系,今天算是走到头了。”

张启山道:“的确,无论东西到没到陆建勋手里,裘德考肯定不会再用陆建勋,而陆建勋自以为得了我的把柄,裘德考那边对他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一方面,裘德考那种阴险小人肯定就猜出陆建勋想透过齐铁嘴拿到东西好来威胁利用,如果让陆建勋知道那东西的作用,按陆建勋这种人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交给他的。

而另一方面,这世道龙阳之癖虽非罕见,但对自己兄弟下手,还是用强的,怎么看也足以让张启山颜面扫地,有了这个把柄,陆建勋自然信心十足,他可以想见他以此要挟张启山,日后定是要什么有什么,哪还需要去看洋人的脸色?

这两点来看,他们这比纸还薄的合作关系,的确就走到了尽头。

齐铁嘴狗腿地凑了过去,翘起大拇指:“佛爷高明!”

张启山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铁嘴,一把把人拉了过来:“还多亏了八爷临时想了这么个法子,今晚我请客,老五你也来。”

吴老狗白了他们一眼:“你们这趟浑水,我可不趟。”

张启山也不为难他:“那二爷那,还麻烦老五你看着一点。”

吴老狗眉头一皱:“我会派唐僧在附近盯着,这狗机灵得很。”

张启山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这次事情过去,我买上好的肥牛去你府上款待款待这个功臣。”

这话吴老狗爱听,笑了起来:“这感情好,再带壶老酒来。”

只有齐铁嘴一人不满意,他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领,这大夏天,已是热得不行,可他还要把脖子上那些痕迹盖住,如何让他满意得起来?

几人在香堂里分开行动,张启山带着齐铁嘴往他的府上走,齐铁嘴跟在后头慢慢悠悠,恨不得走一步再退三步,弄得最后张启山没了耐心,转身拉住人就往前走。

“佛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齐铁嘴小声问道。

张启山想了想:“回去吃饭,早点睡觉。”

齐铁嘴无语了一会:“佛爷明知道我在说什么!”

张启山顿了顿:“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

齐铁嘴顿时没了声音,又听张启山道:“我耐性不好,给你考虑的时间也有限,你这段时间最好乖一点。”

齐铁嘴倒吸了口气,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什么来,张启山也不想搭理他,只是拉着齐铁嘴的手不由握紧了一点。

天还是暗沉沉的,好像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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