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第十三章:点破

十三、点破

 

这雨到了第二天中午也没下,天闷得厉害,加之又到了大暑天,喘气都觉得压抑,不免让人心里烦躁。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齐铁嘴和张启山。

他们两人奔波了两天,如今戏耍了陆建勋之后,神清气爽,回到提督府倒头就睡,到了第二天吃午饭的点才被腹中饥饿折腾醒来。

午饭送到了张启山的卧房里,齐铁嘴住的客房离得不远,东西还是从他门前经过的,那香气阵阵扑鼻,勾得齐铁嘴肚子里的馋虫率先醒了过来,脑子还不大清醒,人倒是摇摇晃晃走到了张启山的卧房。

“八爷!”守门的亲兵精神抖擞,叫声洪亮。

齐铁嘴被吓了一跳,一个哆嗦,人就清醒了,他下意识的想走,但门已经开了,张启山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听到动静抬起眼看着他。

这个时候再走,就太刻意了,齐铁嘴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进去:“好香啊~”

张启山答应给齐铁嘴时间考虑,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回到了之前,张启山往一旁让了让,腾出些空地,齐铁嘴摩拳擦掌准备吃些好的,结果一看有些傻眼,一大碗白米粥,还有看着好看但没啥味道的荷包蛋,两三根油条。

“提督府也闹财政危机了?”齐铁嘴忧心忡忡地捡了个油条叼在嘴里,“你那个川味大厨呢?”

张启山身子一顿,没有理他,彻底贯彻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教养。

齐铁嘴吃得倒还舒爽,那碗粥已经放凉了,他这金贵的舌头都没有再挑剔,一大碗白粥不到片刻就见底了,他吃完了心里才浮起一个想法:佛爷这是在顾着他的伤?

“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别乱走。”张启山让人把碗筷收拾了,又拿了几罐药膏扔给齐铁嘴,“吃完上药。”

齐铁嘴觉得自个儿是个欠虐体质,张启山对他好一点,他就皮痒痒不自在,一对他凶了,他也就乖乖听话了。

这里没镜子,齐铁嘴打算回屋上药,猛地站了起来,又好像被什么大力扯了回去,他没站稳,朝后跌倒去,却好死不死地跌坐在了张启山怀里。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睡袍带子被张启山坐住了,怪不得……他这跌坐下去的力道不轻,就听张启山闷哼了一声,他慌张要站起来,又被扯着带子,如此往复了两次,齐铁嘴脸涨红,忙说道:“佛爷,我不是故意的!”

张启山揽住他的腰制止了他再起身的打算,沉声道:“我是故意。”

齐铁嘴有些傻眼,回头看着张启山,当他看到张启山深邃的眼睛时,立马就怂了,原本打算说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张启山扣住齐铁嘴的后脑勺朝自己压了过去。

齐铁嘴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只来得及说:“疼……”

张启山顿了顿,轻声道:“这次不用舌头。”

 

两人胡闹了一会,解九就来了。

解九还带了一个人,这人面生,张启山和齐铁嘴都没见过,解九一进门就说道:“快快,把那盒子给我。”

齐铁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盒子递了过去:“要这个做什么?”

解九笑得有些高深莫测,拿了盒子递给身后的小伙子,低声交代了几句,那人笑了笑,收了东西就走了。

等人走了,解九才坐了下来,他目光落在齐铁嘴的脸上,笑意一僵,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这是北平的地头蛇,道上人称‘三只手’,我托他办一件事。”

齐铁嘴不解道:“什么事?”

解九接过下人送上来的茶,道:“你们有没有听过新月饭店?”

张启山眉头一动:“你是说北平最大的那个新月饭店?你是想……”

解九点了点头:“新月饭店防盗措施非常的严密,一般人很难从新月饭店盗走东西,要从新月饭店取得想要的,只有一个途径,就是拍卖会。但拿出来难,放进去却不难,那些日本人不是想要这个盒子吗,那就让他们出点血去换个假的吧。”

“而且这盒子经了这么多人的手,是谁掉了包,还是之前就是假的,就很难判定了。”张启山补充道。

“不错,只要打死不承认那是假的,然后拖陆建勋下水作证就行,最重要的是,东西不在佛爷手里,他们的目光就不会盯着这里不放,不然怀璧其罪,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得到。”

解九说完,齐铁嘴恍然:“还是你们想得周全。”

张启山道:“不错,这一次,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但谢女坡还是要除了。”

解九想了想:“要动谢女坡怕是没这么简单了,还不如从风水上头做文章,乾坤子能镇十数栽,我就不信佛爷看三代土的本事不如他了。”

张启山摇了摇头:“只是镇,保不齐还会出乱子。”

齐铁嘴倒是不这样悲观,他眼睛贼溜溜地一转,笑道:“这二三十年前要平了谢女墓是不容易,但现在是大不同了,现在哪个头头手里没一点军火?破人安眠处是损阴德,但我们也管不住那些流民作乱不是?那几个小日本如果不是求里头的东西,我敢肯定这个谢女墓早之前就被炸开了。”

张启山眉头一皱,他算是个雅人,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但齐铁嘴说得也的确有道理,那让死者安息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墓道彻底封死。

“八爷说得倒也可行,我们不方便出手,但想出手的,大有人在,如果佛爷同意,这事就交给我去办。”解九也是巴不得这事早点结束。

张启山沉吟了一声,叹了口气:“行,这事就交给你去办,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张副官要。”

解九松了口气,向后倚进沙发里:“这阵子老九门乌烟瘴气的,哪都不得安生。”

齐铁嘴非常同意这句话,真是哪都不得安生!他心里颇为矛盾,一方面希望这事赶快过去,一方面又不希望这事过去,一旦张启山得了空,肯定是变着法折腾他,他颇不是滋味地想:这张启山耐性的底线到底是在哪?能躲一时是一时?

张启山不知齐铁嘴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太了解齐铁嘴了,猜也猜了个大概:“九爷是立了大功的,等事一了,我们几个小聚小聚,有些事要说。”

解九正在喝茶,听了这话冷不丁被呛了住,不住咳嗽,他是个极周全的人,张启山这话里有话,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咳了好一会,才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这是后话,等事情结束,佛爷约个时间就行。”

齐铁嘴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见解九要走,忙站了起来跟上去:“我突然想起来,我那算命摊还没收呢,这世道乱的,万一遭了贼,那可就糟了,九爷你慢些,你有车带我一程。”

他原先还担心张启山会阻扰,回头看了张启山一眼,就见张启山依旧端坐在沙发上,取了一旁的报纸,慵懒而随意,丝毫没有阻止他离开的意思。

齐铁嘴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心里有些空落落,九爷也是停了脚步,见张启山没有出声,就带着齐铁嘴一同出了去。

等两人离开,张启山才放下报纸,似笑非笑地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齐铁嘴闷闷不乐地上了解九的车,长吁短叹了一路。

解九本就有头疼的毛病,这叹气声勾得他头皮突突地跳,险些犯了病,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说八爷,你要是不想走,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齐铁嘴黑漆漆的眼睛颇为哀怨地看了解九一眼:“唉……”

解九嘴角一抽,猛然开口道:“停车!”

齐铁嘴这才吓了一跳,忙赔笑道:“不停不停,师傅你快开。”

九爷又好气又好笑:“八爷,你又是何必?你根本玩不过佛爷,而且我看你也很享受,这么折腾有意思?”

齐铁嘴别扭地说道:“这事……委实太过,九爷你居然不吃惊?”

解九翻了个白眼,气笑了:“我早多少年前就吃过这个惊了,还留得到现在?佛爷那种人,百无禁忌,一旦认准了,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你自己比谁都清楚逃不逃得了。”

齐铁嘴这才震惊地瞪圆了眼:“你早就知道?”

解九不想理他,但他不理,这个算命的就一直缠着他,闹得他头疼:“佛爷一个不信命的人,不管去哪都要带着你,你就没想过为什么?九门如今各管各的营生,多少年不来往了,他为何又偏偏罩着你一个人?八爷,你比谁都聪明,早就知道答案,却还装着糊涂。”

齐铁嘴嘴巴张了张,这下是彻底没声音了。

等到了地方,解九一脚把人踹了下去,“你们自己胡闹去,别再来烦我!”

齐铁嘴被推了个踉跄,唉声叹气地目送解九离开,等没了影子,他才垂头丧气地朝弄堂走去。

“八爷!”弄堂口摆摊的小声叫着他,对他招了招手。

齐铁嘴看了他一眼,凑过去:“怎么了?”

摆摊的四下环顾,见无人注意他们,才道:“早上的时候,几个日本人来过了。”

齐铁嘴顿时来了精神:“哦?他们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那个狼的事情,八爷,你说那个狼是不是就是这些日本人派来的?”摆摊的非常八卦,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大秘密,格外地兴奋。

齐铁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那你是怎么回答他们的?”

摆摊的道:“当然照实说了,那么大一头狼,一下子蹿走了,当时那个姓陆的大官也瞧见了!”

齐铁嘴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摆摊的以为齐铁嘴是在肯定他之前的问话,倒抽了口冷气:“八爷可得当心了,我听说这些日本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今天是只狼,明天就变老虎啦。”

“哈哈,我命里有三味真火罩着,神佛莫进,不怕不怕。”齐铁嘴被逗得哈哈大笑,扔下一个银钱,大摇大摆地朝香堂走去。

香堂大门一日未关,竟然也没进贼,东西都还在,什么也没少,齐铁嘴里外转了一圈,才骂道:“这个伙计!三天两头地不见人!“

他骂了几句,只能认命自己收拾了起来,他在里头忙活了一会,外头突然响起一阵雷声,接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片刻就下大了。

齐铁嘴站到门口,望着雨幕,伸手接了一捧雨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要认命吗?能不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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