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痕

原耽或霹雳同人(日月,意绮)/老九门一八
笔名:青痕

【佛八】算尽番外之家规(中)

才刚过饭点,两旁商铺大门紧闭,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这个原本热闹的小镇,还未受战乱侵害,就先一步冷清了下来。

菩萨巷尽头,汪府。

汪文殊进了院子,把外套递给管事,急匆匆地就往后院走去:“小少爷怎么样了?”

管事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不错,跟上汪文殊的脚步也不算吃力:“真是活菩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他进了小少爷的屋里,念了一段经,就那么随手一挥,小少爷就不哭了,晚上的时候,还喝了半碗白粥。”

汪文殊喜出望外:“烧退了吗?”

管事笑道:“哪有那么快,老爷忒急了。”

说着,两人就到了后院。后院原本长了个巨大的石楠花树,花枝繁茂遮天盖日,是汪文殊颇为喜爱的一株,但一日前却突然被砍了,如今院中突兀地空了一块出来,坏了原本的格局,看着有些古怪。

但汪文殊来不及心疼,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他那小儿子的笑声。

说来也奇怪,汪文殊家境殷实,又有妻妾三房,是断不会年近五十才有这么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儿子。

他其实先后有过一儿一女,都在十岁左右的时候突发高烧,请了多少个大夫,如何也治不好,不多久就去了,好不容易又生养了这一个,结果还是如此。汪文书先前说家中有事,也是爱子病重,无心管其他事。

一天前,有个云游的算命先生路过他门前,来讨碗水喝。管事的见他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加之家主信道,就好心放了他进来。谁知那算命先生一进屋,就说了句“这宅子风水不好,恐会冲撞稚子。”管事不由大惊,忙跑去了后院请了汪文殊出来。

汪文殊神色憔悴,肯见算命先生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情。

那算命先生年纪轻轻,道行却颇深,看了他一眼就沉吟道:“施主眉心带煞,恐多罪业加身,说句不中听的话,是年前的时候太过不留余地,发家太快,把后人的福泽都先用了。”

汪文殊听他口语不像本地人,又风尘仆仆,看着就像一个云游道人,但说得这几句话竟然全对,不由心惊,上前行了大礼:“还请道长救救我儿。”

算命先生忙扶了他起来:“我受施主一饭之恩,自然会帮这个忙,不过……”

“不过什么?”汪文殊急声道,“道长直说,只要是汪某能办到的,自然没有二话,若能救我儿,必有重谢。”

“钱财乃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要来何用。”算命先生摇了摇头,“我说的不过,是因为方才来时,我见此镇上方有不祥之气,恐有乱事发生。若想令公子平安度过此劫,还要看这乱事能不能早些结束,此乃天时,非我这点修为能办到的。”

汪文殊沉吟了一声道:“这道长放心,我有办法。”

算命先生点了点头:“那待我先看看令公子的状况。”

“道长请。”

汪文殊带着算命先生去了小少爷的屋子,算命先生低头看了看,眉头一皱,边摇头边往外走,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那石楠树前。

“此树位东,夏木,青龙生于郊,是生气之源。”算命先生指着这棵树道,“此树名石楠,石,土也,原本栽种此树寓意土生夏木,可财源滚滚而来。

汪文殊颇为震惊:“不错,确实如此。”

算命先生摇了摇头:“成也此树败也此树,我方才说施主发家太快,是借了后代的福泽,施主可以想想是不是家中稚子大病,生意就好了?”

他这话纯粹是瞎编的,但汪文殊却是越想越有其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算命先生故作深沉道:“施主可要想好了,破解了此发,或会阻碍了财运。”

汪文殊苦笑:“家中钱财够用即可,若麟儿再有三长两短,我这钱财留给谁用?”

算命先生道:“好!等得就是你这话,把这树砍了吧。”

那石楠树砍完才一天时间,小少爷病情就大好,汪文殊自然对这个算命先生深信不疑,故而马上命人送上拜帖,去请了张启山。

汪文殊进了屋,就见那算命先生坐在床前,正在给他小儿子讲故事。他一进屋,声音就停了,麟儿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爹!”

算命先生站起身行了一礼:“施主可算回来了,再不来,我可没甚故事好讲了。”

汪文殊两眼含泪,但还算镇定,走过去行了大礼。

算命先生也不如之前几次,反而笑吟吟地受了。

“道长之恩如同再造,汪某感激不尽。”汪文殊走过去拉住麟儿的手,“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算命先生笑道:“此地乱事……”

“不出三天定平。”汪文殊还是颇为自信,“多亏道长指点。”

“那行,我只要一匹好马,再给我备点干粮。”算命先生拍了拍胸口,“我明早就离开。”

“这么快?为何不多住几日,待麟儿大好,还好亲自道谢。”汪文殊有些纳闷算命先生为何这么着急离开。

算命的低估了一声:“不走就走不了了。”

汪文殊没有听清,啊了一声,算命的连连摆手:“时辰不早,我就不耽搁你们父子聊天了,先行告退。”

“道长慢走,来人!带道长回房!”

“施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张启山回了屋洗漱过后,张副官还在那打电话。

“怎么了?”张启山擦着头发,走到沙发前坐下,“电话还没打通?”

张副官也觉得奇怪,放下电话后说道:“打了半个时辰了,电话一直没人接,真是奇怪。”

张启山心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们也不可能连夜赶回长沙,只能暂隔一旁:“那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张副官脸色颇为古怪:“听说是汪家的小少爷病了,这个汪文殊先前有过两个孩子,都早夭,所以这个小少爷格外金贵,结果也得了同先前两个孩子一样的病,才会谢绝访客。”

这事张启山来时就有所耳闻,倒也不觉得意外,他在意的是张副官这古怪的表情:“然后呢?恐怕不止如此吧?”

张副官笑了笑:“的确,说昨天来了个云游道人,那道人也有几分本事,来了没多久,小少爷的病就大好了,听汪府下人描述,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张启山揉了揉眉心:“怕不只是熟悉吧?是不是他,明早我们登门拜访一下就知道了。”

张副官犹豫了一会,才小声道:“如果真是他,那这次也多亏了他帮忙,佛爷……”

张启山觉得好笑,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副官:“你什么时候也会为他说话了?奖是一回事,罚是另外一回事,规矩不能坏。”

张副官摸了摸鼻子,心想齐铁嘴只能自求多福了。

既然是登门拜访,去的时间当然不能太早,结果等张启山到了,那个传言中的云游道人早已离开多时,不得不说云游道人的确躲过一劫?

直到要启程回长沙,电话还是一直打不通。张启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连张副官也自觉地沉默下来,不去碰这个霉头。

车四平八稳地开着,按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就能到长沙。

张启山坐在后座,闭目假寐。这一次平乱不费一分一毫,伤亡为零,算是大功一件,上峰大喜,不日军功奖赏就下来了,但这些并没有让张启山高兴起来。

突然车发出几声怪响,如同老者犯咳嗽的喘息声,不一会车就停了下来,熄火了。

张启山扶住车门,皱眉道:“怎么回事?”

司机下车查看了一下,面带难色地跑到车窗前:“佛爷,没油了……”

张副官一听,不由怒道:“怎么会没油了?出发前不是让你加过油了?”

司机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哭丧着脸:“我当时闹肚子,就让那个守门的去了,谁知道他没加也不说一声,钱也没还我!”

张副官无语了一会,但现在追究这个也没意义:“有备用的吗?”

司机头压得更低了,张副官叹了口气,转头看着张启山道:“佛爷,怎么办?”

张启山看了他们一眼:“这里离长沙还有两个时辰的车程,要走回去,怕入夜也到不了。”

张副官自然也是知道:“我们开出来也有个把时辰了,返回去怕也要大半日。”

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皆一皱,与此同时,突然听到司机一阵欢呼声。

张副官打开车门下了去,司机抱着一个葫芦跑了过来:“我刚想去看看有没有路过的车借点油,结果路边放了个葫芦,还有一股汽油味,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壶汽油。”

张启山一愣,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葫芦,那葫芦看着寻常得很,只是可能有人拿着这个葫芦赶路的时候晃到了,油漏了出来,故而上头还留了个印子:“这些够用吗?”

“够是不太够的,但估计用完,离长沙也就近了。”司机讪笑。

张启山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开车。

张副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把汽油放葫芦里,还摆在路边?”

张启山好笑道:“你说还能有谁?那个算命的,回去再找他算账。”

张副官大惊:“是八爷?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车在这里回没油?”

“那个葫芦上留的痕迹,是一环二响的,这世上除了我手上这个,就只有他手上还有一个。”张启山越说越觉得好笑,“老王闹肚子,守卫失踪,这些怕都是他的杰作,他留的油不够我们开到长沙,但走回去也不会太累,等到了长沙,天色已晚。”

“……”张副官觉得不可思议,那个一凶就怂的齐铁嘴,居然有此等算计,更胆大包天地算计了佛爷!“佛爷的意思是,他在拖延我们的时间?”

张启山看向车窗外:“是与不是,我们回去就知道了。”


评论(17)

热度(261)